◆

      摘  要：日本官方为增强本国国际竞争力推进技术创新，于2006年底做了一项社会调查。本文在介绍这一情况的基础上，概括性地阐述了日本官方就技术创新战略所作的研究和思考。

    关键词：技术创新，战略思考，日本

    2004年12月，美国竞争力协会集中了400多位智囊发表了技术创新报告，为了增强国际竞争力推进技术创新，在社会改革方面提出了许多具体的政策建议。日本研究开发战略中心也从当年的4月开始，就日本的技术创新战略进行了多方研究，认为日本的许多政策必须改革，技术创新政策和科技政策是不一样。的，从政策层面上必须解决什么是技术创新以及为了推动技术创新必须实行哪些政策的问题。

一、2007——日本技术传承的危机年

    2006年11月29日，日本文部科学省发表了一项调查结果。结果表明，日本战后一代技术中坚将大批退休，50％以上的民间企业都对技术、技巧的传承抱有危机感。调查是2006年2-3月间以研发资金投入在10亿日元以上的1851家企业为对象进行的，有效回答的为857家。从研究开发方面，对2007年“抱有危机意识”的为53.6％，“无危机意识”的为37.7％，不置可否的为8.7％；为了应对2007危机年，计划“充实教育”的48.3％，预备“选拔必要的人才、延长雇佣时间或重新雇佣”的为42.4％，主张“将技术、诀窍加以标准文字化”的为35.7％；61.9％的被调查企业认为“研究开发的技术、技巧的传承需要时间”，33％的认为“保证有干劲的年轻中坚人才困难”，27.6％的认为“人才的年龄和水平与以往比正在拉大”，18.2％感到“人才的流动和继承困难”，15.1％“不知道如何有组织地进行技术传承”，14.2％认为“无可教的人才”。调查发现从事研发的技术人员平均年龄为40.6岁，比2002年调查时的39.6岁整整长了1岁。战后一代中坚不少已在指导研发的重要岗位，活跃在现场第一线的并不多。计划增加研发经费的为39.2％，回答“减少”的仅9.7％，两者之差由前一年度调查的24.8个百分点扩大为29.5个百分点，这表明企业研究开发的欲望是旺盛的。然而，“2007年的问题”是日本技术创新战略必须直面和应对的。

 二、技术创新战略必须重视科学对社会的作用

    制定技术创新战略必须注重科学技术与人类社会的关系。对人类社会来说，科学的本质就是满足科学家的好奇心，从而创造出知识、学问和文化。因此，对基于好奇心的研究必须抱有长期的容忍态度和期待，必须建立只有专家进行的评价体制。新科技基本计划中提出的“飞跃性的知识”、“知识的积蓄和创造”指的正是这一点。

    此外，科学可以产生技术。人类直到20世纪前半叶乃至中叶，通过德国的化学产业、美国宾夕法尼亚铁路信号机以及杜邦公司的尼龙和半导体等技术的发展，好不容易才明白了这一点。科学产生技术，技术带来经济效益，技术创造财富。

    技术则通过社会技术和产业技术与社会发生关系从而影响社会。1996年布达佩斯宣言明确提倡科技服务社会。社会技术未必产生经济效益。例如，公害引起环境问题从而产生了环境产业，进而企业里有了环境会计，于是环境不是引出了成本而是引出了利润的观点。半导体产业使用大量的化学物质，使用后多被丢弃而造成公害。如果半导体生产中能减少这些废物的产生，即解决了环境问题又降低了生产成本。社会和经济技术是相辅相成的。例如，你发明了一台分子水平的癌症诊断仪，从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来看，其社会价值很好；但其价格昂贵，从减少医疗费角度看又成了问题。

    总之，科学研究创造知识、学问和文化以及社会技术和产业技术这3个渠道与社会发生关系并作用于社会。

三、技术创新战略必须注重技术经营

    有了技术就产生了“技术经营”。技术经营英文表述为“management of technology（MOT）”。MOT不仅是一般新产品开发的构想，而是为企业提高利润发展壮大应该采取怎样的研究开发战略的问题。如何利用企业最强势的拳头技术来谋求企业价值的最大化才是MOT的实质，其本质是用合理的经济手段来管理研究开发。

    要想实现企业价值的最大化，以往多是依靠扩大销售来实现，今后就必须在降低成本减少研发费用上下功夫。再者就是千方百计地削减库存。此外，作为研究开发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努力提高白领阶层的生产效率。当今日本白领阶层的生产效率非常低下，特别是服务行业仅为美国的一半左右。以往日本的服务行业多依靠非贸易财产和非关税壁垒取胜，如果除去这些因素，日本的服务业肯定是失败的。

    在研究开发中最重要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企业的“核心潜能（core capability）”。此潜能不仅指技术，还包括了产品开发能力、流通渠道、人才、消费者需求、自身的关键技能等，它是技术经营的最重要之所在。目前佳能公司正在进行以“核心潜能”创造新商机的实验，大约10年之后才会看出结果。以这种新模式创造新商机正是MOT的真髓。

四、技术创新战略要分层次进行

    早在1954年日本的经济白皮书就把“innovation”表述为“技术革新”，甚至有人竟把“变化”视为“innovation”，实际上“innovation”有着更深刻的内涵，它应该叫做“技术创新”。技术创新应该分为企业、国家和世界3个层次。

    从企业层次上讲，技术创新可分为“R型技术创新（revolutional innovation）”即革命性技术创新和“E型技术创新（evolutional innovation）”即进化性技术创新。

    R型技术创新就是用与以往不同的非连续性的技术而树立起新市场的创新。随身听、ipod、手机都是典型的例子。此种创新是以创新技术为先导，用创新的产品提供全新的价值轴心，产品极具发展性。然而，它又具有“创造性的破坏力”。例如，NHK最先开发的高清彩电是模拟式的，而随着数字技术的产生，原先的既有技术全被打破了。手机从模拟式到数字式也是一样的。这就是R型技术创新的“DYB（Destroy your business）”。由于它是从否定现有价值开始的，因此就有一个“死谷”的问题。“死谷”一词出现在1967年，多指在基础研究和开发或开发和实用化之间的搁置，那是可以通过管理来解决的。而发明和技术创新之间的“死谷”则有所不同，这种死谷可称为“the Darwinian Sea”，是一个一切皆无的世界，是一切创新结果的炼狱，只有通过它的锤炼才能产生“独特的”、“唯一的”创新产品。这种创新需要企业具有相当的资金实力，20世纪80年代是日本企业R型创新的高潮，而后经过了“失却的 15年”，15年来许多日本优秀企业积蓄了资金，足有实行这种创新的可能。如何唤起这种创新正是技术创新战略考虑的内容。

    E型技术创新是不管产品质量的好坏先向市场提供产品，之后再一点一点地进行技术改造，提高产品的质量，进而达到极至。此种创新非常需要时日，日本和韩国的汽车产业发展就是这种创新的典型。

    国家层次的技术创新就是利用科学知识创造新技术、新设想，以求增大经济价值，满足社会需求，必须从政策的高度加以推进。日本政府已经实施了第一期、第二期《科学技术基本计划》，总共投人了40万亿日元的资金，但经济效果并不明显。据文献信息处理公司的统计，世界上论文被引用最多的是日本人的。然而，如此多的科技知识，并不是件件都直接和扩大经济价值相连的。科学技术创新需要很长的时间，有的要50年甚至100年，创新的人员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这种特点不是单个企业所能适应的。因此，那些引起科技体制转变的、引起社会基础设施、基本体系改变的、对增大经济或社会价值能做出贡献的技术创新都应是国家层次推进的。

    世界层次的技术创新则应该是引起世界范围技术标准、技术体系、社会设施改变的，是一个国家所不能完成的、巨大的创新项目，如人体基因工程、国际太空站建设、热核聚变反应堆开发等。

五、技术创新战略必须注意创新生态系

    技术创新生态系就是一个自然生态系。科技创新起于科学知识，需要开拓市场；建立风险企业，大企业则要创立新事业部门。它不是靠自家资金所能完成的，必须吸纳多方资金，利用各种功能，通过竞争和协调，建立最合适的体系。这样以来政府行政、大中小企业、国民、科研机构、大学等等将全都被卷入这一体系中。创新战略生态系也必须考虑地区性、全国性和世界性的，它必须是环境友好型和社会和谐型的。

    创新战略生态系的建立从国家政策角度上讲，首先是教育制度和人才培养的问题，其次则必须创立一种能容纳革新的环境氛围。政府过于介入，创新就难于形成，政府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法律、法规如何变化？税制如何配合？建立这种生态系是以否定现有的价值观为起始的，因此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失败者或弱势体，对他们又应如何保护？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建立创新战略生态系所必须思考和必须解决的。从政策层次上说，创新战略生态系则必须把科学技术政策、产业技术政策和产业政策三为一体地统一起来。

六、技术创新战略应具有21世纪时代精神

    进入21世纪之后，技术创新的模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20世纪是科学急速进步的时代，初期那种由新科学引发的技术创新比比皆是，但如今那些知识再难引发新的技术创新了，究其原因，其中存在一个学术成熟度的问题。例如，当尼龙产品问世时，人们很快就接受了它，而今这种产品充斥于大街小巷，怎么能够再用它起爆新的技术创新呢？20世纪初的线性的（linear model）创新模式到21世纪的今天业已转变为分步回路反馈型（step and loop model，简称SL型）了。

    进行SL型技术创新首先就必须认清哪些科学技术是可以唤起创新的。因为生命科学、生物工程技术是具有未来性的学科，它们引发技术创新的概率就很高IT领域，只要将好的设想加以科学的证实，那它就接近了实用化。21世纪的技术创新战略应该带有学术成熟度的特点。

    随着当今学术日臻成熟，继而就出现了“边缘领域”也叫“融合领域”。这种融合领域最能引发技术创新。创新战略必须打破学术界限，有意识地推行融合政策。英美都已经开始运作，他们把大学的专业重新设置，有的扩大了内容，有的进行了融合。为了学术的融合，管理机构把不同学科的学生集中在相同的大楼里。日本只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文部科学省才开始征集领域融合技术创新研究基地。

    此外，21世纪，如果把相对立的两种概念加以统合也能唤起技术创新。例如，IT行业公开了许多工具软件，消费者利用这些软件创造出许多新东西。相对立的生产者和消费者的一体化推动了创新的发展。21世纪的制造业和服务业都已进入了追求顾客满意度的时代，特别是制造业已从卖东西的时代转到了卖功能的时代，这其中蕴藏着丰富的创新机遇。官、民的作用如何变化？由官向民的移动对创新有什么积极促进？官民一体究竟能成就什么？这一切都是技术创新战略所必须思考的课题。

责任编辑：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