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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发动娘子军拼经济 日本妈妈有苦难言

（2013-05-12）

工作、孩子与家庭难兼顾是日本妇女的宿命。

● 符祝慧

符祝慧@东京

choowei@sph.com.sg

国际

特稿

图@李利群

日本社会“男主外，女主内”传统观念根深蒂固，日本职业妇女和家庭主妇一样，养儿育女责无旁贷，家务杂事日夜纠缠。

上任后就把振兴经济列为首要目标之一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不久前打出“女性经济牌”，鼓励妇女继续工作∕重返职场。

安倍政府推行增建托儿所、呼吁企业延长育儿假，以及资助钟点保姆费用等措施配套，为日本妇女走出厨房增补动力。

日本女性普遍受过高等教育，美国高盛集团曾估计，如果能把女性就业率从目前的60%提高到与男性相等的水平，日本的GDP到2020年之前将会增加9%。然而，日本社会传统的男女角色分工思想仍然根深蒂固，即使女性婚后继续工作，她们仍然肩负兼顾家庭养儿育女的责任；要鼓励女性就业，必须对症下药，帮助她们解决育儿问题。日本首相安倍已经誓言，要在三年内兴建足够的托儿所。

日本过去20年来，约有六成职业妇女因生儿育女而被迫离开职场。（符祝慧摄）

日本托儿所严重匮缺目前，日本全国有2万多家托儿所，公立和私立各占一半。2008年金融海啸之后，由于日本经济增长明显放缓，许多家庭必须让妻子也出去打工来帮补家用，托儿所的需求也增加了。

据日本劳动卫生署统计，目前日本托儿所轮候名单上的孩子多达2万5000余人。托儿所供不应求的问题，备受关注。

东京的杉并区过去近十年来一直面对托儿所名额不足的问题。该区儿童福利人员日前受访时指出：“我们每年收到的托儿所申请表格都在增加，有些家庭在孩子出生前就预先申请了，可是到孩子三岁时仍然没消息。”

一名在孩子出生前就为孩子报名的妇女说：“我必须在产后育儿假结束后的两年内为孩子找到一家公立托儿所，否则就得付很高的保育费。如果还不行的话，只好辞去工作，当家庭主妇了。”

大家争先恐后要进入公立托儿所，主要是这些托儿所获得津贴，保育费一般比私人托儿所便宜一半。此外，官办托儿所也有素质保证，保姆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

在横滨市，前女副市长前田正子倡议广设小型托儿所，以低收费为日本就职妇女提供帮助。

她认为：“过去，日本的托儿所是为贫困家庭和单身妈妈所设的。现在，许多日本女性要兼顾家庭和事业，托儿所自然不够。目前最大问题是找土地，为短缺托儿所的城区兴建托儿所。希望当局放宽条例，允许在靠近车站的地方设立小型托儿所。”

育儿假的理想与现实差距大

另一方面，为促进女性就业，安倍也呼吁日本企业，把法律规定、产后最长育儿假从一年零6个月改为最长三年。

安倍4月19日在发表经济政策的记者会上说：“育儿假延长至三年，是要让职业妇女有充足时间尽母职，不必担心太迟回归工作岗位会丢失饭碗。再说，孩子从出生到三岁这段时间很重要，妈妈能在这期间好好带孩子，过后才能安心回去工作。”针对安倍打出的女性经济牌，《朝日新闻》日前进行的调查显示，在不增加员工的情况下，单纯延长育儿假对雇主构成负担，可能不利经济增长。

例如，日本大型百货公司高岛屋早就实施三年育儿假制，但女员工产后休满两年者不过9%。

据了解，一家知名大型企业去年有65名女职员结束育儿假回返工作岗位，休假最长的两名年轻妈妈都只不过休息一年半。

日本的育婴协会负责人驹崎弘子针直接点出“要害”说：“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谁敢保证工作不会在三年休假期间丢失？再说，经过这么长的空白期，雇主也会担心女职员是否还保有工作能力。”

日本就业女性出头难

日本就业妇女虽比以往多，能出头的还是少之又少。去年，世界经济论坛（WEF）年度全球性别差距报告的排名中，日本在135个国家中名列第101位，对比去年下降了3位。数据显示，当上主任级的日本女人占整体的4.4%，当上副理的也不过是7.7%。

任职于日本某顶尖大学的某女教授（45岁）受访时感叹，要在日本大机构当“女强人”难如登天。

她说：“我原来住在德国，十年前和丈夫回到日本后申请在大学执教，面试时老教授们一听到我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就皱眉头。最后，他们建议说，为了前途着想，且把私生活瞒一瞒，履历表别提有孩子的事……毕竟在日本，有孩子的女性很难升职。”

她说，那一番话令人错愕；为了事业，最终她还是听从建议，在工作环境里绝口不提孩子的事。

日本大学经济学女教授小笠原佑子指出：“日本女性的地位一直无法提高，与事业家庭难兼顾有很大关系。单凭日本企业要求职员加班到晚上10点这一点，就不难了解有家庭的职业女性有多惨了。”《日本经济新闻》日前一项最新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职业妇女对职场的男尊女卑现象很不满；50%受访女性指出，管理层女性很少；40%认为升职加薪，女性毫无优势。另外，有过半女性认为日本企业对有家庭的女职员不够体恤。

日本内阁府人力资源的数据显示，尽管日本在1986年制定男女雇用平等法，要从法律上改善女性在职场的不平等待遇，但成效显然不大，导致许多职业妇女最终选择回返厨房。根据统计，过去20年来，因生儿育女而离开职场的妇女累计达到六成。

工作家庭难兼顾  妈妈很累

日本社会“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不论是家庭主妇，还是职业妇女，都得扛起全部或大部分的家务事。

伊藤伸子：有孩子后不得不换工作

伊藤伸子是一个能力颇高的职业妇女，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原本在一家服务外企的大型律师事务所工作，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她离开律师事务所，转到一家小型咨询公司当契约职员。

她说：“在律师楼工作时，我从没有在5点准时下班。律师行业十分忙碌，遇到大案子时可能加班上百个小时，周末也难得休息。有了孩子后，这样的忙碌作业环境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了。”

伸子现在的生活虽以孩子为中心，工作为次，但并非完全没问题。她说：“孩子在托儿所一旦生病就要领回。每次托儿所来电说孩子发烧时，我就得立刻放下工作去接他。”

日本妇女两难宿命

日本大学经济学部女教授小笠原佑子受访时说，“日本的情况跟新加坡不同，一般家庭都请不起女佣，又没有外佣制度。其次，日本城区的房子面积不大，和父母同住的少之又少。组织小家庭之后，做家务和照顾孩子都落在女性身上。所以，工作家庭难兼顾是日本妇女的宿命。”

手塚安美：又上班又带孩子做家务很吃力

在一所大学校务处任职的手塚安美（42岁）两年前生下第一胎。她有点矛盾地说：“看孩子一天天地成长，真的很有满足感——以前对事业太投入了。但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和做家务，真的很吃力。”

她说：“每天大清早我就得把孩子送到家附近的托儿所，然后乘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到东京上班。丈夫经常加班，接孩子的事也就我一个人承担。”

日本托儿所大多在傍晚7时关门，家长必须准时去接孩子。手塚自嘲地说：“我每天就好像灰姑娘，上下班都来去匆匆，生怕赶不上时间。哪天真的忙不过来或者生病了，一切肯定就会乱了套。”

政府资助请钟点保姆帮忙

为了协助这些职业妇女，日本社会近期鼓励中老年家庭主妇登记当临时保姆。一些日本小区因此有了“钟点保姆”服务。当职业妇女需要加班时，就可请保姆代劳去接孩子。保姆会先把孩子接到自己家里，让孩子吃饭，帮他们洗澡。

手塚安美就是这项服务的受益者，她说：“现在晚上有重要应酬时，我再也不必和丈夫争吵该由谁去接孩子了。打一通电话，就有临时保姆帮忙。”

这个服务获得政府资助，一小时收费700日元（约12新元），非常大众化。不过，这样的服务还不是很普遍，因为这样的“钟点保姆”不容易找。

文章来源：联合早报网

转载时间：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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